第十六章 倾家荡产只为信(2 / 3)

寒门贵子 地黄丸 4534 字 2019-10-28

“别以为钱塘没人敢惹你,要是真的胆大包天,污了祭酒的名声,我等召集千人,就是闹到刺史府,也非治你的罪!”

一时众口铄金,大有将窦弃“骂杀”的气势。这就是信仰的魔力,不管古今中外,信仰可以让人无所畏惧,可以让人淡漠生死,可以让懦夫变成屠夫,可以让好人变成恶人,要不然刚才还对窦弃噤若寒蝉的人们,怎么会突然爆发这么大的勇气?

徐佑一手导致了这一幕,这时却退到人群里笑而不语,静静的望着有些狼狈的窦弃,仿佛眼前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

窦弃腾腾往后退了两步,背部靠上墙壁才略微稳了下心,指着怒气勃发的众人,支吾道:“别听他的……你们想想,我有几个胆子,要是没有杜祭酒的首肯,我敢说鹿脯的由来吗?现在鹿脯丢了,真闹开来,就是杜祭酒也饶不了偷盗的贼人,你们是非不分,包庇于他,同样要被道门的戒律惩处!”

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四名青衣侍者簇拥着一个长相平常的朱衣男子走了过来,徐佑早料到至宾楼的主人不会袖手旁观,刚才不管是偷换概念、浑水摸鱼也好,还是煽动众怒、挖坑给窦弃跳也罢,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引来店主人的干预。想来以这家逆旅里里外外透出来的讲究,店主应该在钱塘有些势力,对付窦弃这样的本地游侠儿,自是再好不过。

“是詹郎君,他来了就好,此事定能道个明白!”

“哪个詹郎君?”有外地人问道。

“詹郎君你也不认识,还住什么至宾楼?”

“他是至宾楼的大管事,钱塘詹氏的子弟,这些年至宾楼能佑这样的局面,全靠他经营有方。”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自从詹老侍郎故去之后,詹氏的嫡系子弟没成器的,偌大一个詹氏,最后竟要指望一个婢女生的庶子!”

朱衣男子走到近前,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可噪杂的人群顿时变得鸦雀无声。窦弃犹豫了下,刚要开口,却被朱衣男子挥手打断,他面带笑意,道:“两位的纠纷我已经清楚了,不必劳烦重复。这样吧,由我再问一次,然后给你们做个了断,如何?”

窦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对,可被朱衣男子的目光一扫,心头一窒,悻悻然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再表示异议。

“窦郎君昨日辰时入住的鄙店,店历记录时没有言明随身携带有贵重之物,且同意和他人共宿,可对?”|

窦弃急道:“我带的鹿脯是宝物,怎么能跟你们说?要是记到店历上,岂不是人人皆知,夜夜闹贼?詹珽,你别想推脱!”

所谓店历,也就是登记本,需要详细记录住客的名姓、乡址、从事何业、所为何来等等资料,要妥善保存,留底备案,逐月定期交由官方检查。不过商家开店为的是求财,执行起来难免会有松怠,客人要是真的编造谎话,也不会真的去追究。

詹珽笑容不改,道:“窦郎君莫慌,此事已经查的分明,该鄙店负的责任,我可以做主,一定负责到底。”

说完目光转了过来,经过徐佑时微笑着点头示意,似乎知道他刚刚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然后停留在那人身上,笑道:“何郎君紧随窦郎君之后,进了鄙店,要了一间上房,但手头略显紧凑,所以也同意和他人共宿。我说的可有一句虚言?”

徐佑这时才知此人姓何,何乃江东大姓,早些年也有几支是士族,可后来逐渐没落了,如今遍布江东数十支何姓,大多是寒门庶族。

姓何那人垂头道:“詹郎君说的是。”

“好,既然两位都无异议,我接着往下面说。昨夜一夜无事,今天一早,窦郎君外出,回来后发现鹿脯不见,以为是同舍的何郎君盗走,而何郎君并不认罪,是不是?”

不等窦弃和姓何之人点头,围观的人群已经等不及了,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