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天太阳升起后魏光焘和李书文才松了口气。

“那究竟是何等物事！”

白天，沃登克里弗塔虽然不像夜间几乎点燃天空那么惊人，但仍旧在吸引电离层的电流，魏光焘看着远远笼罩在闪电之中的钢铁高塔，脸色苍白，完全是一种封建落后土著见到了天顶星科技般又是震撼，又是惶恐的心情。

“魏大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如果有人前来巡查，我们两人太显眼了。”

在李书文的劝说下，魏光焘摇摇晃晃的在这乡间土路上行走，两人很快看到一处村庄，这里属于远离市中心靠郊外的地方百姓仍十分穷困，看一个土坯房门户紧掩，这名巡抚上去敲了敲门。

“嘎吱……”

木门打开了，一个抱着襁褓之中婴儿的老婆子走出，乡下老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看到扛着大铁枪的李书文和气度非凡的魏光焘，有些吃惊和不知所措。

“我们是回西安城探亲访友，多年未回对这里的变化很好奇。”李书文说道。

魏光焘打量这土坯房，内部破破烂烂，屋顶漏了一大块，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只在屋子角落放了两个木桩当凳子，地面铺一条草席上面是破衣烂衫，屋子的中间用树枝架了一张破铁锅，下面烧着一些干草牛粪正在煮饭，少许粟米的稀饭。

“可怜，可怜！”魏光焘身份贵为陕西巡抚，平时待在富丽堂皇的府邸中，何时见过如此穷困的家庭。

“不可怜，现在日子头比原来好多了。”老妪咧着掉光牙齿的嘴，脸蛋笑成了一朵花，“本来老婆子我挺不过冬天，今年我们全村人没有一个冻死，五行盟分了地，活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盼头。”

魏光焘的脸色有些不悦，李书文在袁世凯手下混，也会察言观色连忙道：“老人家你家里有几口人？”

老妪眯着眼笑道：“有我，儿子大壮，大壮的媳妇，大娃，这个是小娃。”

“儿子和媳妇呢？”

“媳妇种地去了，儿子在五行盟新开的化肥厂做工。”

魏光焘：“化肥厂？”

这个新名词显然很奇怪，老妪说道：“我也不懂是什么听五行盟的大官说有了化肥厂，我们西安城就不会有一个人饿死，也不会有一个人饿肚子。”

“大言不惭！”

魏光焘知道这个年代饿死人是常事，一旦遇到灾年，大旱或水灾，饿殍满地！什么化肥能解决吃饭问题？那化肥是仙家之物？

李书文又问：“那大娃呢？”

“大娃去城里读书去了。”

“读书？”

这一下魏光焘颇为惊奇一个乡家破落户，居然也能供养读书人？要知道读书花费是很大的。

“去城里读书不要钱，还供给吃饭，听娃说每天两干一稀，初一十五还有肉吃。”老妪说到这里眼中闪烁着泪光，“想不到我家也会出一个读书人了，感谢五行盟，感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始皇帝。”

魏光焘：“……”

他强忍心中的怒意问道：“城里的钢塔是何物？”

“我也不知。”

这老妪毕竟是乡下人，懂得的不多，唯一知道的就是地主老爷被打倒后，五行盟的“老爷”并不欺压百姓，给大众分了田，还把村子里游手好闲的闲汉地痞都抓去挖矿了，冬天春天都没饿死，偶尔还有大官“下乡送温暖”，拿来点粮食，布匹之类。

魏光焘听的很不是滋味，朝廷泽被天下，只是一时间被列强欺辱，无力顾及小民而已。

这些小民不懂隐忍，委身于贼甘愿同流合污，实在该死。

两人从老妪家的破土房离开，魏光焘说道：“那五行盟对乡下施以小恩小惠，所图甚大啊！可惜现在朝廷无力分心剿匪。”

李书文道：“袁世凯大人兵强马壮，剿灭义和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