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杜灵鸿转过身去，仰头望着月亮，那修长的背影，如月下谪仙，让凌云歌打消了一些不雅的念头，端正心绪，好好听他说，有预感，他将要说的，也许对自己的未来很有影响。

“我听说你要进宫的日子是在十月十五，可是也不是？”

“是啊，十月十五怎么了？又不是七月十五的鬼节。”

“姑娘有所不知。十月十五是我朝下元节，水官生辰，传说水官能解厄，人们往往要在水上进行最重大的祭祖祈福活动。而且是日我朝律法有禁屠及延缓死刑执行日期的规定。”

凌云歌记得自己上世的时候，也是听过三元节的，道家有三官，天官、地官、水官、谓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的诞生日分别为农历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被称为“上元节”“中元节”“下元节”。

但是这和自己进宫有什么关系？不明白杜灵鸿想要讲什么，于是就随便应答了一声：“嗯，那挺好的。”

“姑娘还不明白？”杜灵鸿着急，转过来，看着凌云歌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感觉他似乎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凌云歌迷茫，“啊？”

“哎，”杜灵鸿着急的已经涨红了脸，“蒋正安和蒋世换父子也会去。”

凌云歌这下明白了，突然对着杜灵鸿展颜一笑，“原来你是怕我出危险啊？”

这一笑，比月亮更皎洁，朦胧的月色下，一切似乎都是梦中。杜灵鸿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凌云歌微微感觉到了尴尬，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那日为什么被下药了？”

杜灵鸿这才回过神来，“因为我……”突然意识到好像被转移话题了，赶紧打住，转回话题，“你不知道，这一次的水上祈福活动不一般，听说全程由蒋正安负责，当天由蒋世换负责安全守卫。”

“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不能告诉你，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你那日可不能去，你把他们得罪得那么惨了，还去那个地方，可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凌云歌心里又惊了一下，是啊，天子脚下能人多，又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神医之外，也许还有另外的身份也不可知啊。

不过凌云歌可没想去了解更多，好奇害死猫的。

“不至于吧？那么多的皇家子弟，他怎么敢？”

“有什么不敢的，更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也做得出来。”杜灵鸿又恢复了高冷，神色中透着鄙夷，语气里也透着一丝冷。

凌云歌想起那些自己经历过的，以及自己没有经历过的，还有那些听闻的，心中对这话倒是赞同的。

叛国的勾当都能做，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其实，你们那日在对质的时候，我倒是去了你以前住的那个小屋。”

凌云歌又一惊，知道他是将计就计，却不曾知道他还去了那里，这确实是一个最佳的时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大堂审问上，其他地方防卫肯定比较弱，不过他去那里做什么？难道是和自己为了同一个目的？

“你去那里？你知道路？”

“可别忘记了，我是神医。”

——神医就能认路？这种借口也拿出来说，耍小孩呢！凌云歌腹诽。

“这个时候，白鹭花可以采摘了。全西京只有这里有，浪费了多可惜。这白鹭花，是上好的药材，世人不识宝，倒是便宜了我。”说到药材，杜灵鸿的眼神熠熠发光。

“补虚，健胃，益脾。主治营养不良，体虚，小儿消化不良，腹泻，风湿性关节痛。”凌云歌不假思索，因为水怀珠对药理有所研究，当初还打算着到了秋天就把它们采了，晒干做药丸，后来恰逢多事之秋，也没有顾得上，没想到这杜灵鸿也有同样的心思。真是天下医者本一家。

“你竟也懂得药理？”杜灵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