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相聚，黎音心情好了不少。她简单做了些吃的端到房间，一进门就愣住了：“你你你……”

薄被叠成了整齐的豆腐块，枕头还有各种小件从高到低，从大到小一致排列，再瞥一眼卫生间，洗漱台也未能幸免于难，护肤品口红香水列队一样摆得整整齐齐！

“怎么样？”萧漠邀功一样地接过黎音做的早餐，瞧这架势好像还在等待表扬。

“我三叉神经好痛……”

“什么？”萧漠没反应过来。

黎音“呜哇”一声，掐住他的脖子一顿狂摇：“狗东西，知道我花了多久才把这军队的破习惯改掉吗！”

“息怒息怒。”

萧漠吐舌头装死，另一只手却握住黎音腕上的黄金手镯，这破镯子从昨晚开始一直扎他的眼，萧漠可算是找到机会挑起话题：“新买的吗？以前没见你戴过。”

“嗯哼？我们昨天就见面了，你怎么现在才注意到？”黎音故意挑事儿。

萧漠用手指轻轻挠了挠鼻尖，若无其事地瞥向窗外：“刚想起来而已。”

“哦——看来也不是很介意，欧豪送我的，说是……”

一听到“欧豪”这个名字，萧漠当场记起来黎音和欧豪的“娃娃亲”，想也没想直接一句：“扔了，我给你买一箱！”

“没有没有，他说要做我的娘家人，而且我也告诉他，我跟你已经确定了关系，一个朋友的礼物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黎音向来怎么想就怎么说，萧漠当然了解她的性格，但还是佯装不高兴：“跟我在一起了还敢戴其他男人给的东西？”

“谁让你把礼物藏起来不给我的？”

黎音从怀里抽出一个信封，“咳咳”两声，字正腔圆地念：“给爱人黎音……这个称呼，完全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怎么，想跟我过一辈子啊？”

黎音一脸坏笑，猫儿撒娇一样往萧漠胸膛上蹭，萧漠抱住她，轻柔但坚定地“嗯”了一声，话落，萧漠明显感到怀中的黎音一颤，他问：“怎么了？”

“没……突然感觉我挺自私。”黎音抬起头，“萧漠，一辈子太久了，我和你两人的身份对立，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彼此的枪口。我相信爱情，但也相信爱情这种东西，太脆弱。”

她的父亲联合婚外情人害的她和妈妈生离死别，更让她这一生颠沛流离沉陷深渊……要说爱，当初定然是爱着妈妈的，不然后来黎振海也不会对她有所动容。

可是，就是这样的爱，妈妈才被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谋害。

前车之鉴的代价太惨重……

“萧漠，我，我只想在这段日子好好跟你谈个恋爱。等那一天到来，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

“好聚好散？”

“或者，你不能接受的话，现在……尽早分手，也好。”

话是说给人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黎音蓦然心悸，手不自觉地跟着震颤，感情和时间杂糅久了，再想舍去就得从心上连根拔起，也许……

“我不能接受！”

萧漠冷到极点的话给了黎音一记重锤，她几乎灵魂出窍，耳边跟着嗡嗡响起来。黎音转过身，眼神闪烁，睫毛一颤，忽然落下泪来。

“你……”

萧漠眼神一缩，伸手想给黎音擦泪，黎音触电一样躲开：“不要你可怜我！”

“什么！”萧漠差点气笑了，他给黎音把身子扳过来，“黎音，我可怜你？你有什么好可怜的！我他妈可怜自己都来不及！我干什么了，你单方面分手哭得有劲儿溜得，你哭什么啊，该哭的人是我吧！第一次见面，你平白无故上了我，给我闹得一堆烂摊子，现在自己过瘾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我没有上你……”

黎音“嘤”了一声，哽咽得语调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