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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里头待了整日,商议昆明此地战后事宜,夜深了方才预备歇下。

“对了,我这一整日都没见柳扶风,他人呢?”

慕容善沉默了一会,情绪低落:“早在战事未爆发时就不告而别了,对了,你去西边战场救出柳将军了没?有没有见到柳扶风的踪迹?”

这回轮到长孙无羡沉默一会,“人被提前转移,眼下也不知身在何方,我派人去寻了。不过别担心,会救出来的,柳扶风怕也是去救柳将军了,他轻功好,不会有事。”

“嗯,休息吧。”

却是尚未解衣忽听墙外起了一阵骚乱,云凌急急奔到了房门口,向里道:“主子……!咱们被敌军包围了!”

长孙无羡移开了房门,目光一缩,紧盯住他:“敌军?”

云凌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释道:“是叛军!假扮成西凤军的玉溪卫、澄江卫与安宁卫,笼统一万五千余人,竟无声无息将整座城围了个水泄不通!称您不仁,致西凤老王身死,此番是为讨伐您而来,倘使您不现身,便要屠干净这一城的百姓!”

他说及此抬起头来,“主子……白钊出城整束军队,尚未得归,恐怕是半途遭遇了叛军,如今城中守备皆空,随时可能城破!”

他话音刚落,墙外便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慕容善也跟出来了,一听便知:“西城门破了!”

长孙无羡点点头,嗤笑一声:“终于按捺不住了。”杀他或许有许多方式,但他们要赐予他最隆重而轰烈的一种。但凡他此刻有一丝一毫求生的意思,便是做了逃兵,便是置这一城百姓性命于不顾,纵使侥幸不死,也再无资格做这太子。

如此情状,真可谓进退两难。

云凌犹豫一下,咬咬牙劝说道:“主子,许国舅与三殿下意图陷您于不义,可叛军有万余,您留在此地绝无生机!且这一城百姓归心于您,亦晓得此战前因后果,他恐怕本就欲尽数灭口,无可能因您现身便心慈手软。您不必做徒劳牺牲,趁现下还来得及,带夫人走吧,属下们替您杀出去!”

长孙无羡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主子!陛下病重,您若殒身于此,东陵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以三殿下的残暴手段,到时遭殃的便不止是这一城的百姓,而是整个天下!请主子大局为重,三思而行啊!”

城中已杀开了,仅存的数百将士在拼死护卫百姓。却恰在此刻忽然响起一阵哄闹,像是谁拿了锅碗瓢盆出来,敲锣打鼓似的,一面喊:“老李家的,咱一道杀了这帮狗娘生的贼子既爱则安!”

慕容善与长孙无羡心内齐齐一震。

继而有更多百姓蜂拥而出,其中似乎混杂了各式钝器、锐器的敲打声。人声鼎沸里,有个老头在喊:“太子殿下,您千万别听了这帮狗贼的话!咱们死便死了,不是您,咱们早就死了!来啊,杀他娘的——!”

还有妇人在鼓动旁的百姓:“太子妃是咱们的巾帼英雄!咱们拼死也要护她周全!”

长孙无羡墙外听着杂乱的响动,最终艰难地道:“我一个人带她走,你们留下来护卫百姓,能撑多久便是多久,白钊若能突围赶至,昆明尚有一线生机。”

慕容善闻言偏过头看他,不晓得自己是否看错了。她分明瞧见长孙无羡的眼里似乎有泪光。

这一刻,慕容善才第一次真正懂得了何为民,何为拥戴。

云凌还想再劝说,被她抬手打断了:“备匹马来,放心吧,我与他出得去。”

他颔首应是,忙就去了。

一刻钟后,两人身在疾驰的马上。腊月的天,风吹在脸上便如同刀子在割,凉骨透心的寒。长孙无羡从后边圈着慕容善,将她紧紧裹在披氅里。

慕容善微微仰起头,瞧见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极紧,月色照得他神情冰冷。

此地是一处偏巷,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