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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力严阵以待,镇北侯二公子燕回风与柳将军长子柳扶风率麾下将士协同作战。年纪轻轻继承镇北侯世子之位的燕回时率兵紧随其后。

金銮殿里聚集了文臣里头的数几十英杰,誓与国共存亡。锦衣卫及皇子皇孙们留守后方,护卫于太宁宫前,确保天启帝的安危。

再一日,端门失守,西凤军杀至午门。同日夜里再入金銮门。前方不远即是整个东陵的威严所在。至此,金銮殿可望。

翌日天蒙蒙亮,东陵军被迫接连退守。西凤军的冲锋将士一度将要撞破金銮殿的殿门。凤轻鸿亲身来了,他高踞马上,于汉白玉天阶下遥遥望向那座瑰丽堂皇的殿宇,却是眉间阴云聚拢,毫无得胜喜色。

长孙无谌没有答应与他合作,否则他此刻早该攻入了太宁宫。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杀来了。

事已至此,退路全无,不过成王败寇。他比兄长慢了一步出世,如今想与老天打个赌,看看这一回,究竟谁更快一些。

血染天阶,横尸遍地。日头渐渐升起,金光布洒大地,一线灿亮一点点移拢过来,照见将士们面上厚厚一层灰泥与血渍。

苦战十几日,人人皆已筋疲骨乏,至强弩之末。

可偌大一个皇宫,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朱金两色在日头下交相辉映,依旧不变往昔肃穆。恍似坚不可摧。

战得累了,他们就回头望一眼身后巍峨不倒的金銮殿,继而咬咬牙,再战。

西凤军扯着嗓子,以不大流利的汉话一遍遍催促他们莫再负隅顽抗。

天阶这方的人愈战愈少,却有愈来愈多的冷箭射在了金銮殿的殿门上。一众不畏死的文臣早在皇宫失守前便来了,约莫占了留京文官的六成,从六品以下官员至内阁辅臣,这些无能上阵杀敌却心存傲骨的人缄默无言,紧盯殿门。

一旦此门被破,东陵便真的亡了。这一刻的朝廷不分派系,无谓党争,他们皆是东陵的子民,随时预备以身殉国。几名旧日相互扯脖子瞪眼,争得唾沫横飞的文官竟在这个关头消泯了仇怨。

外边的杀戮声渐渐地轻了下来,想也知是将士们力竭不敌了。35一名老泪纵横的文臣忽然拔剑出鞘,颤巍巍地将刀锋横向脖颈,呐喊道:“天要亡我东陵,天要亡我东陵啊——!”

原本死寂的金銮殿闹哄起来,绝望的气息弥漫开去,有人随之悲泣出声。

长孙无月见状疾步上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剑:“张大人,东陵一息尚存,您如何能及早自绝生路?”说罢面向众臣,铿锵道,“诸位大人,请听本王几言。如今国难当头,我东陵兵微将寡,下官心知诸位大人愿以身许国,抛头颅洒热血,全忠义铁胆。可这一片丹心,两行清泪,该当留待山河倾覆一刻。试想,倘使诸位此刻拔剑自刎,下一刻乾坤扭转,社稷犹在,那么,失去了诸位栋梁的东陵,才是真正亡国了!下官在此恳请诸位大人,必要与陛下,与东陵最末一位将士——战至最后!”

这席话毕,大殿内一阵窸窣过后,复又静了下来。长孙无月说罢将剑回鞘,剑光闪烁一瞬,他不晓得自己是不是瞧错了——大殿那头的天启帝面色凛然,望着他的眼底,却似乎微微含笑。

诚如文臣所想,外头的将士们的确抵挡不牢了。连素可以一敌百的燕回时也身负数箭,连退几丈,被落在后方的柳扶风勉强扶稳了才未倒下。

此情此景,已无所谓什么身先士卒。将也是卒。

燕回风一刀刺穿一人胸膛,回头看萧仲寒:“你小子,方才叫我再撑一刻,如今一刻到了,说好的援军呢?”

萧仲寒白他一眼:“你倒计算得精明,有这时辰废话,莫不如省些气力继续撑!你咽气前,若援军仍旧不来,我萧仲寒就与你姓!”说罢一个弯身险险避开劈面一刀,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粗话,“长孙无羡,你真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