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的道,“能行吗?羸弱女流之辈,能从千军万马中逃走?还有呢,婢子想着,即便逃了出去,接下来的路途遥远,可怎么办呢?”
我平静的道:“先逃了再说。明日若是还不行,就再无机会了。”按如意昨日所说已经过了上洛县的话,大军行军又速度极快,多半后日便会到达上庸。若是入了上庸,昌若势必会将我软禁。那时城门四闭,宅院深深、群婢环伺,想趁乱逃离,才是当真无法子可想了。
翠浓一时愁容满面的。我轻声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眼下的难堪境况更糟。哪里就让你愁成这样了!你再不收敛些,叫人看出来可怎么好呢。”
翠浓警醒过来,施了一礼,走去整理床榻了。
第二日在途中休息时,昌若骑在战马上,靠近马车问了句:“阿琰,若是当日你未委身晟氏,若是你一直在公主府,若是——不曾有他,你的心,是不是还在我这里?”
马车内,我眼波微动。
如意觑一眼我的神色,将帘子掀开了。帘外是昌若等一个答案的沉静侧影,叫人想起那日大昭寺胧月夜窗外的柔情剪影。
心中一软,轻轻点了下头。
昌若忽然笑了。
一言不发,纵马离开了。
到了晚间,莫说翠浓,便是我也紧张起来。
白日里一直在盘算着怎么避开如意,却没有寻到万无一失的好法子。谁知如意白日里跑前跑后的张罗,晚间歇下后,很快便熟睡了。午夜子时半,翠浓起身过去推她几下,她也未醒。
我便也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榻,就听见刘小禾的刻意压低的声音:“翠浓,快叫良媛出来。外面的守卫已经被我们收拾好了。”
我与翠浓对视一眼,均有些喜出望外。
连忙出帐篷跟在刘小禾与另一名黑甲卫身后,绕开门口躺的横七竖八的守卫,在一个个营帐的遮蔽下,避开值夜岗哨和巡逻,横穿过官道,上了官道旁的山岗。
刘小禾问道:“良媛打算怎么走?”
我看了看山岗下此时尚且静悄悄的谢家军营地,道:“先去最近的镇子上,天亮时候能买辆马车便最好了。”若仅凭我与翠浓的脚力,走不了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