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什么(1 / 1)

仲孙神志完全昏乱了,他在林中东冲西撞,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不要……不要……不要……”

一声闷雷响过,静了片刻。仲孙还不曾缓过神来,又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仲孙已分不清那几个女人是在笑还是在哭,也辨不清是歌声还是笑声。他只能对着歌声传来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求求你,不要再唱了。惠贵妃,我知道是你……”

“哈哈哈!仲孙国舅爷,还我儿子来……秋风起兮……”

仲孙终于崩溃了,他已不知自己是在人间还是在地狱里。一声沉雷响过。下起了大雨。摩罗看了看昏死在地的仲孙,把他搬起来,放到大走骡的背上。一直送到通往京城大路的岔路口,又把他放到一棵大树下。骑上走骡,回到三义和酒肆去了。瓢泼般的大雨,很快就冲刷掉了所有留在路上的痕迹。

就在那日傍晚,仲孙那些家奴都已回到仲孙府,却发现仲孙还没有回来。于是他们就分头去找,阴沉的夜空无星无月,他们只好点起火把,在通往三义和酒肆和清风店的路上,沿途探问。子丑之时的那场大雨,浇灭了他们用来照明的火把。连他们也都迷了路,更不要说找到自己的主人。折腾了一夜,他们才在黎明时分渐渐聚到一起。雨虽然停了,天依旧很阴沉。他们万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三义和酒肆。却见那三义和的主人也在寻人。见了他们,摩罗问道:

“众位来得好早啊!不知这一路之上,可曾见到一个年老的乞讨之人?”

“如此说来,店家曾见过他吗?”

“昨日,就是他,曾在那棵树下卧了一日。给他饭菜也不吃。原本今日要带他到官府去的,他非要一个人留在外面。这一夜大雨,却不知他到哪里去了。他若活着便好,若是死了,昨夜还在我这近处,被人知道,岂不要担着老大干系?”

“店家可知他是何人,家住哪里吗?”

“客人这话问的,我若知他姓甚名谁,便是不送他回家,也要给他家里送个信去。怎肯留他倒卧门前?酒肆便不富余,一碗残汤剩饭还给得起。若是门前便有倒卧饿殍,岂不惹天下人耻笑?岂知今晨起来,竟是寻他不见。倒忘了问讯一声,几位此来,可有何事?”

“既是店家也不知他在何处,便不多打扰了。”

那伙人离了三义和酒肆,便说起来:

“不是咱多话,大人也太无事找事。害得我等被雨淋不说,连他自己也没了踪影。”

“大人本是精明之人,岂能大雨来了也不知躲呢?说不定是夜黑之时,对面错过也未可知。”

“人啊!就怕这个多事。劳师动众,不过为的个猜疑。”

就在他们几匹马向着京城方向跑去之时,竟在岔路口一棵大树下,看到了已经神志不清的仲孙大人。

仲孙的家奴们,把他们的大人弄回了仲孙府。洗浴更衣,灌姜汤。好一顿折腾,总算把仲孙折腾醒了。随后就是延医治病,可是依然没能问清楚,他们的仲孙大人这是怎么了。问那个看病的郎中,哪个郎中也只能说:

“大人这是受到了惊吓,以至于三魂吓得出了七窍。要调理得好,只有等待大人自己能静下心来,才能知道,大人曾见过些什么。”

“夜间遭遇了大的雷雨,也许是被那雷声惊到了吧?”

“他是你们的大人,你们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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