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无福消受(1 / 2)

说这话时,白惜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波澜。

但终究没能忍住未尝人事的少女的羞赧,双颊云飞,仿若桃花娇嫩。

不过天色尚早,屋中昏暗不明,恒王没得瞧见此番迷人景致,他看着她发丝散乱的头顶,笑问,“你我皆是男子,怕什么?”

“为何不怕?”白惜棠拿明眸稍扬,“谁晓得恒王大人今儿有没有喝酒?万一酒后乱性,逼我八抬大轿将你娶进家门怎么办?”

她心里还惦记上次的事,足见那夜给她留下的阴影之深。

舒子圣看她一本正经的说瞎话,低眸浅笑。

当一个人发起“疯”来,很容易传染。

他问,“能伺候爷更衣,是你的无上光荣,你这般拒绝了,叫那些想服侍爷的人何处诉苦?”

白惜棠瞄他一眼,“谁想给你脱,谁脱呗,我命苦,消受不起此等幸事,老天爷要是晓得恒王大人给我看光了,该霹雷了。”

那态度极其无所谓,调侃的话让人想笑又笑不出来。

舒子圣下意识的抓起她的手,放在胸膛,“只有你能脱,其他人想都别想。”

“包括八忠?”她随口反问。

炙热的温度隔着丝滑的绸缎传入掌心,如此近距离的相处,低眸间,甚至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胸肌。

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有规律的撞击她的手,仿佛要跳到她指尖,把他的真实心意给她看一般。

面色一僵,白惜棠恍然意识到目前境况的暧昧,慢慢抬头,看到舒子圣同样也硬着脸,显然,他也发现了二人如此不甚妥当。

但比起白惜棠的尴尬,他更加淡然,以至于让人无法捕捉到他心中那一丝细微的变化。

“八忠,自然也不能。”他放开她的手,又是一派冷淡的表情。

突如其来的撩人心弦,又突如其来的疏离。

白惜棠忽然想起昨日傍晚,想起杜知心面色含春的娇羞模样。

他到底对多少人说过情话?亦或许这只是他的玩笑罢了?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喜欢。换句话来说,她打从心底里还是不愿相信舒子圣是如此轻浮之人。

一团闷气再次堵在胸口,她细细的眉隆起小山。

不过到底经历了昨夜的辗转难眠,白惜棠很快抚平了不愉快。

他并不是她的谁,她没有必要为他忧思难安。

重申这一点,她转身往外离去,“既然如此,你便如往常一样自己更衣罢,我只管替你梳洗。”

言罢,也不管舒子圣是何表情,自顾自去了屋外。

——

翘角的屋檐如鸟振翅,错落的屋宇如山起伏。

舒子圣和白惜棠收拾体面,已是辰时。

二人并肩在前,八忠跟随在后,从云清院到前门,无人发一语。

舒子圣是素来不爱说。

白惜棠是懒得说。

八忠则是不敢说。

气氛不由沉闷压抑,叫人难捱。

府门外已有人备好马车,车夫毕恭毕敬的立在马车旁,见舒子圣步态优雅而来,忙拿出垫脚的小凳,上前迎接。

白惜棠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一袭白衣,明晃晃的,车夫这才瞧见,众口相传的恒王小宝贝。

心下感叹一番,但看她表情,再仔细看看恒王的表情,他便笑不出来了。

这分明是二人闹了别扭。

下人不好当,尤其是主子生气的时候。

一张笑脸堆到舒子圣面前,车夫又憋不回去,只好生硬咧着嘴,迎二人上马车。

一声“驾!”起,随着马蹄清脆的响声,一行人朝城西去。

茂城繁华,但因着恒王喜欢安静,小老百姓惹不起,恒王府前的巷道便十分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