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金殿之上，当着陛下与太子的面，岂能喧哗放肆？

柳志财此刻身在金殿，无人教唆威逼，说的都是实话，何大人在旁边听着就是。

再胡言乱语，当心陛下龙颜震怒，将你逐出大殿。”那边，户部尚书看不过去，出来拦下了何侍郎。

“柳志财，你尽管说，不管你有多少冤屈都可以说明白清楚，有陛下有满朝文武替你撑腰。”户部尚书看着柳志财，温声道。

柳志财朝着户部尚书磕了个头，又接着往下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草民说的都是实话，当初是草民对不住三个女儿。

辽东府时，草民受了辽东知府的唆使状告三个女儿不孝，事后便后悔不已。”

“清涵姐妹没有记恨草民犯错，在草民最落魄的时候，还是她们命人将草民父子送回了柳树屯安顿。

清雅清媛两个，时常给草民送吃送喝，后来清涵成了郡主回乡，也嘱咐了村长和村民，对草民多方关照，时常送来吃用各类物品。”

“陛下，是草民犯了错，做了对不住女儿的事情，草民没那个脸去认闺女。

草民就想着在柳树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是不想，前些天忽然来了好些人。

二话不说就抓了草民与两个儿子，将我父子三人弄到了京城。”

“这些人天天让我背一些东西，都是污蔑抹黑我三个闺女的坏话。

这些人用草民两个儿子的性命相威胁，说若是草民不能按照他们的话去做，就要杀了草民的儿子。

草民不敢与他们相争，只好乖乖听话。”

“当着陛下的面儿，草民不敢撒谎，只能实话实说，这些年是草民对不住闺女，不是她们富贵了忘本，实在是草民无颜面对亲生女儿。

如今草民又被人抓着来威胁三个女儿，这一次一次的都被人利用，实在是惭愧。”

“陛下，诸位大人，草民不能再拖累女儿了，她们到今日不容易，若是再因为草民受牵累，草民便是死一万次也难以恕罪。”

柳志财说完这话，竟然直接起身，朝着前面玉阶撞了过去。

柳志财本就跪在离玉阶十几步的位置，他这猛然起身，谁都没想到。

看得出柳志财也是存了必死之心，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直接撞在了玉阶上，额头当时便鲜血涌出。

满朝文武，连同沈凌烨和清涵，都被柳志财方才那一番话惊呆了。

尤其是沈凌烨和清涵，他们一直以为柳志财是疯子，可如今柳志财说话条理清楚，并且字字句句替清涵姐妹说话。

清涵都愣了，根本不知道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柳志财有这么大的变化，故而柳志财起来的时候，没能及时发现柳志财的意图。

等到柳志财冲向玉阶之时，沈凌烨才明白过来，柳志财这是要以死谢罪免得拖累清涵，吓得沈凌烨急忙就要去扯柳志财。

可惜，晚了一步，沈凌烨只扯住了柳志财的衣袖，却没来得及阻止。

“爹。”清涵率先回神，见到柳志财倒在玉阶前，鲜血汩汩而出，当即失声喊着，一下子扑倒了柳志财的身前。

“陛下，快宣太医啊，我爹受伤了。”到了这个时候，清涵已经忘记了柳志财所有的不好，她只看到了柳志财满头鲜血的样子。

泪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清涵却没空去擦，而是低头将自己的衣襟撕下来长长一条，直接按住了柳志财头上的伤口。

先止血要紧，止住血，说不定还有救，清涵才不是那些只知道哭的蠢货，这时候哭没用。

“爹，你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女儿还没来得及好好孝顺您呢，您还没能享福呢？您怎么能死？

不，不会的，您不会死的。”清涵一边用力按住柳志财头上的伤口一边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