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仁在其中矣(2 / 3)

的目光落在了马脸男身上,“王世望,你也站起来。”

陈惇一听这家伙的名字,就知道这家伙是太仓王氏的子孙,跟王世贞一辈的,看年纪也差不离几岁,估计是什么堂兄弟的关系——果然安亭文会上自己拂了王世贞的面子和名声,这一家子就暗中忌恨上了自己。

陈惇感觉到王夫子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头顶:“很好,新生进来第一天,就能当堂闹事,你们眼中,还有圣人之学吗?”

王夫子点了吴启和,让他把刚才课堂上发生的一切,如实说来。吴启和倒是没有分毫添油加醋,将他们出过的几道字谜和对联,一一复述了一遍。

说完之后,陈惇以为自己的惩罚来了,结果他和王世望潘庚都没有事,王夫子并不处理他们,而是径自开讲,讲的是《孟子》七篇里,第一篇梁惠王上下。陈惇这一篇读得还算好,甚至几乎可以出口成诵,然而王夫子阐释的内容,他却十有五六都不能明白。

眼看众学子中,只有吴启和一个如春风拂面,融会贯通,其他人都奋笔疾书着,恨不能将王夫子说的一字一句都记录下来,陈惇顿时膀胱一紧,那久违的紧迫感忽然涌上了心头。

最怕的就是大家都在努力,而只有你自己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于自己的一丢丢天分,陈惇可不敢用自己的天分去和别人的汗水比较,他的天分只能让他在一些小道,比如对对子比如猜谜上赢得一点虚名浮利,而最后大家比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正儿八经的经书考题。

可恨的就是陈惇是站着的,运笔就十分费劲,不一会儿脑袋更是胀痛起来,他干脆把笔一丢,用自己高超的记忆力将王夫子的每一个字都印入了脑海之中。

他的袖子被身后的王篆扯了一下,王篆指了指自己记下来的笔记,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晚上回去可以看他的,陈惇终于放下了心来。

王夫子一下子就讲了两个时辰的《孟子》,一直到了午时方才收起书来,却并没有立即宣布下学,而是让陈惇走到他的讲案面前。

陈惇硬着头皮走过去,迎接王夫子的淡淡打量:“开课之前,你和潘庚二人,你来我往,把那蒙童灯谜的游戏,竟放在圣人之教前。”

陈惇只能低头挨训,心里腹诽道你也不看看是谁先挑起的头,我也想读书,可惜就是有人不让人好好读书。

“……你自恃聪明,”王夫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哼了一声道:“我说再多的道理,你也不肯放在心上,还不如不说。”

你知道就好,陈惇面容一肃:“学生不敢。”

“既然你于此道颇有研究,那我也有几个灯谜,”孰知王夫子不按常理出牌,竟道:“你来猜一猜,看能猜中几个?”

陈惇讶异地抬起头,发现王夫子竟也不是玩笑,不由得道:“学生已经知错了,夫子就饶过学生,学生以后不再玩这些童子游戏,更不敢在课堂上喧哗了。”

“没有与你玩笑,”王夫子道:“你听好了,谜面是一个字,尖。你打《论语》中一句话。”

陈惇深吸一口气,尖这个字,是没有办法写义的,但从字面上看,完全看不出谜底的含义或特点,只能从借字法来看。

所谓的借字法,比如“上而又小,别小看它,若论辈份,准比你大”这道谜题,首句中的“上”、“又”、“小”是借字,直接可以合成谜底;后句写义,暗示谜底的范围,所以谜底就是“叔”。

“尖”者,上“小”下“大”,又明确说了《论语》中的话,陈惇灵光一闪,顿时道:“小大由之。”

见陈惇这么快能答出来,王夫子也点了点头:“核,还是《论语》。”

陈惇思索再三,这个字可就不能拆分了,他连续按照加减法、离合法,甚至拆分笔画,也没有任何发现,只能进行大胆想象,求得谜底——他想来想去,核是水果的果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