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颜却是寒了声,“可是,她只说了这件事是我做的,那她为何不说,我为何这样对她?她为何不说,她买通了街头混混要将我迷晕了对我行那苟且之事?!”
她看着暮恒不愿相信的表情,收回了目光,茶盖轻轻拂着茶水,漫不经心勾唇一笑,带着嘲讽的意味,“如今,她尚且有二叔惦念。若当日被她得逞,我失了名节,是该浸猪笼?还是至此一尺白绫就此交代了性命以保将军府女儿们的名节?”
她问得声寒,却掷地有声。暮恒竟然无言以对,因为他知道暮颜说的都是真的。
“如今二叔觉得,此时已经揭过了,就想着我去说上一说将暮云韩接回来?我?我就算说得上,你觉得我就该去说么?因为我不曾受到伤害,所以我就该悲天悯人地原谅想要伤害我的人么?”
端着茶杯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说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始终看着杯中飘飘浮浮的那根茶梗,似乎甚是有趣,只是说出的话,却现实到接近于残忍。
生生堵住了暮恒此前就想好的说辞。
橙暖的光透过开着的窗棂间洒落,少女一般在光线里,一般隐没在光线外。光线里的双手,温凉如玉,白皙细嫩地甚至分不清是瓷器更白,还是那手更白。
那块腰间的红宝石,星芒点点,闪烁着刺目而锋利的光。
他能说什么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人家都表明了自己态度,生生堵住了他所有的切入点,似乎……这孩子终于再不愿任何伪装了。
只是,被自己的侄女堵得话都说不出来,又有点郁结于心,口气也不免有些冲,“她终究是你姐姐!”
“呵!”暮颜嗤笑一声,觉得甚是荒谬,“在此之前,你们可曾觉得,我该是将军府的一员?再说……二叔不是一直觉得,将军便是不该有私生女的么?”
不知何时,对面的少女已经放下了茶杯,凉凉看过来的眼神,寒芒毕露,“二叔。如若你想要她回来,你该去请大姐,她在太子殿下面前尚且说得上话。我即便是能够,但,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