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风吹雨淋,每天准时过来请安,说没点亲情是假的。当日把赵诘叫过来,其实只要把这封信交给赵诘,再叮嘱几句,赵诘肯定会痛改前非,把以前犯的错一点点纠正回来。
只是她年纪太大了,可能活不了多久,等她死后,若是赵诘又开始犯浑,大宋就完啦,她不敢拿国运去赌。
所以,她最后加了一句‘康王在江南沉淀多年,磨去了当年的棱角,反而比现在的你更能看清局势。’
虚心纳谏,礼贤下士。
若能做到这一点,其实还是个好皇帝。
可惜,赵诘猜忌之心太重,又贪开疆扩土之功,明明按在康王的建议去做去想了,却又因为弄臣一句话,倒向另一边,对康王下了杀手。
这种人,显然是没法做皇帝了。
太后收起书信,走到凉亭之中,幽幽叹了口气。
看着凉亭的座椅,眼中带着几分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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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赵诘脚步匆匆,来到后宫之内。
太后正坐在石亭中,晒着冬日的太阳。
赵诘脸色带着焦急不安,快步走到了太后面前,驱散了宫女,直接跪下:
“母后,儿臣..儿臣....”
太后微微蹙眉,睁开眼睛,笑容亲和抬手:“圣上,起来吧,有事直说。”
赵诘略显不安,起身在椅子旁边坐下,想了想:
“儿臣....命童贯找机会....找机会让康王出去练兵,结果....结果康王遇伏,所幸...被曹华救了出来。”
声音很压抑。
太后缓缓点头:“康王没事就好。”
赵诘站起身来,略显焦急:
“康王在江南威望甚高,宗室之中也颇有贤名,朕下令....康王这次安然无恙,若是此事传出去,康王以此为由联络各地驻军北上....朕理亏在先,近年来又叛乱四起,恐怕连朝臣都站在他那边,朕....”
太后轻轻抬手,让赵诘安静下来:“康王是你亲弟弟,也写了信给你表明态度,想来不会对此怀恨在心。”
赵诘那里肯安心,手扶着膝盖迟疑片刻:
“朕岂能让把柄握与外人之手,此事绝不能传出去....曹华杀了童贯,必然也猜出这件事,只是他救下康王,朝臣争议颇大,又没法直接处死...”
太后轻轻叹了一声:“曹华已经认罪伏法,带回京城,想来也不会乱说。”
“朕信不过他。”
赵诘一拍膝盖:“他当日既然到了场,自然猜到是朕授意,还要救下康王,肯定是想扶持康王上位争那从龙之功。等回京城在诸多宗室朝臣面前,把这件事抖出来,朕如何服众?”
太后看了赵诘一眼,摇头轻叹:
“曹华的家眷尚在京城,圣上,难道还没对策?”
赵诘想了想,轻轻点头,稍作迟疑,又道:“只要曹华咬死童贯自作主张谋害康王,他救驾怒急之下杀人,朕便不好杀他,日后....”
太后幽幽叹了口气:“曹华调用军器监的工匠,造了几门大都督炮,金国的使臣马上离京城,圣上若真要找个借口,通敌叛国的罪名,想来够了。”
赵诘一愣,摩挲手指稍微想了下:“曹华...拿自己的银子造火器,虽然造价高昂了些,可威力着实大,禁军将领皆评价其可以摧城撼山,给金国....日后会不会祸及边关?”
“这就要看圣上觉得金国威胁大,还是曹华、康王威胁大。”
赵诘认真思索了下:“金国刚与朕结盟,是兄弟之邦,两件兵器影响不大,而且金国在蛮夷之地,也没那多铜铁......曹华武艺太高,又是康王的女婿,让他呆在身边,还握着把柄,朕夜夜不能寐.....”
太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