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回答:“嗯，之前的病房太小，不太方便照顾你，就换了一个大的，外边还有一间小卧室，陪护能睡。”

许时点点头，又问:“爸爸呢？”

“他去你住的地方给你收拾东西去了。”方静说。

“哦。”许时应声，然后……没话说了。

没人说话，空气都变得安静起来，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最后，许时忍受不住这种诡异得让人心慌的安静，率先打破沉默:“妈，你怎么来北城了？”

“你都差点流产了，我能不来吗？”方静语调很平淡，可不难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不高兴的情绪来。

许时下意识抿抿唇，看着方静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忐忑着，可还是直入主题了:“妈，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方静问。

“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们玩怀孕的事情，也不该骗你们躲到北城来，更不该不相信你们……”说到后面，许时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

方静对于许时的认错倒是没太大的反应，只是语气淡淡地说:“原来你自己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既然知道，为什么还是犯错了呢？”

许时却一时语塞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现在已经后悔了……”

方静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许时。

她的表情太过平淡，许时看不出方静的眼睛里有一丝的情绪，心里酸酸的，再一次开口:“妈，我错了，对不起，你能不能原谅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话说完的时候，许时鼻子一酸，眼眶里迅速就蓄满了泪水，没滑落下来，可就在眼眶里，让许时眼前有些迷蒙。

方静看着许时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冷声道:“不许哭，把眼泪憋回去。”

许时自己本来是不想那么脆弱地流泪的，自己也在尽量克制着，所以眼眶里的泪水迟迟没流下去，可在听完方静说的话之后，许时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哗”地一下，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倾泻而下。

到底顾及着方静就在面前，许时忍不住泪水，可忍住了哭声，咬着唇，就那么默默抽泣，可越是一副刻意忍耐的模样，看着就越让人心疼，方静也不例外。

方静的飞机是下午三点多到的，许明远直接给了她医院的地址，下了飞机方静就匆匆赶过来了。

推开病房门，方静看到许时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脏就跟揪着一样疼，记忆里上一次许时如此虚弱似乎是中学做阑尾手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