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多留了一天。

临走的那天晚上，带她去逛街。

顾白笙看着眼前霓·虹，依旧是当她的瞎子。

宋霜在苏城繁华街道的人流里，也将她照顾的周到。

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宋霜却都是将她护的好好的。

“带我去人多的地方会很累吧？”

顾白笙在跟他坐在夜市小吃店里休息的时候问他。

宋霜浅笑，在她手心里耐心的写字：‘不累。’

“我觉得你很累。”

‘我说不累就不是不累，’宋霜捏了捏她的手心，‘不要胡思乱想，我带你出来玩，觉得很开心。’

“我有什么也看不见，你带我来这种热闹的地方也是浪费时间。”顾白笙说的有些丧气。

宋霜却不允许她这样说：‘你是有感觉的，就算是看不见听不见，但是你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很热闹，不是吗？’

“感觉到又怎么样？”

‘我知道你不喜欢总待在一个地方，你想去外面看看，所以我做你的眼睛，我带你去外面看。’

顾白笙觉得好笑。

从前她能看到能听到的时候，宋霜将她禁锢在宋家，不让她离开家门一步。

而现在，她看不到听不到了，宋霜却要带她来外面的世界，让她感受这个世界有多辽阔。

真是可笑。

“以前我跟宋霜在一起，宋霜从来不会让我离开家里，他怕我跑掉。”

顾白笙故意说起宋霜。

宋霜被提起从前，果然脸上有些许失神。

随后，他就在她手心里写字：‘现在跟我在一起了，我会带你到处走的，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顾白笙垂眼微笑，笑的很温柔。

宋霜看她微笑的模样，自己也有些看愣了。

其实顾白笙的快乐很简单，可是，他从前只怕放开她给她自由之后她就会像是舒展开翅膀的鸟儿一样跑掉，头也不回的永远离开她。

但是，将她困在自己的身边，她失去了自由，却又是痛苦的，她并不快乐。

他很难做出选择，所以，她在顾白笙的快乐跟他的快乐之间，自私的选择了自己的快乐，把她禁锢起来。

现在，他重新看见顾白笙的笑脸。

觉得有些迷茫。

等他的眼睛好起来，要怎么办？

把她放走，还是继续把他困起来。

“你这样带我出去玩，是怕我在开颅手术里死去吗？”

顾白笙忽然问。

宋霜的思绪被狠狠扯回来。

她看着宋霜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笑：“我如果一直不做手术，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死了，你现在带我出来玩，让我感受这个世界，是怕我忽然死掉会留下遗憾吗？”

宋霜不语。

而顾白笙却像是给他捅刀子一样，不把他捅的心脏流血不住口：“还是说，你怕自己留下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