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不喜欢亏欠别人。

无论是从物质上，还是情感上，他都不喜欢亏欠。

但现在，他欠了莉莉丝一个天大的恩情。

这让林飞感到内疚，也感到不舒服。

也正是因为这种内疚感，导致他对莉莉丝的警惕放下了很多。

林飞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但他可以确定，这样做会让自己好受一点。

人总是本能的向着能令自己舒服的方向前进，林飞也不例外。

他扫了眼鸟人尸体化作粉尘消失的地方，向黎媛问道：“她怎么会侵占你的身体？”

黎媛从无数的“死亡回忆”中寻找着那段记忆，这让她花了些时间。

林飞很有耐心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

待记忆规整完毕，黎媛将“意识海”里发生的事告知给了林飞。

林飞听后，对“鸟人族”更加厌恶的同时，也对他们有了更深刻的定义：“这是一群狡猾的、邪恶的、不值得同情的恶棍，他们会毫不客气的利用人类的弱点！”

他满心愤怒地对黎媛说道：“以后遇到鸟人，无论是在‘意识海’，还是在现实中，不要跟他们任何废话，杀了就是了！”

黎媛重重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她的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涌入其他平行世界里的自己死亡后的记忆，她感觉自己变了很多。

具体哪里改变了，她也说不出来。

诡异的情感在心里弥漫，她无奈地将之抛在脑后，对林飞说道：“我们继续走吧，你答应过莉莉丝要干掉‘魔王’，不是吗？”

林飞点头：“是的。”

黎媛看着他，问道：“如果魔王有什么苦衷，或者他是迫不得已，再或者有什么比杀死他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林飞低下头，说道：“我会尽我的所能杀了他，这是我答应莉莉丝要办的事，也是我欠她的，所以无论这中间出现什么变故，我都会杀了他。”

黎媛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像失去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林飞一怔，他皱紧眉头，既痛苦又无奈地说：“只是这一次罢了。”

黎媛心生不忍，她攥了攥手掌，感受着流淌在体内的“力量”。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

……

……

寂静漆黑的死亡之地，莉莉丝坐在一张漆黑的板凳上，她低着头，不断的审视着分出一部分“意志”和“力量”后的自己。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她看着漆黑的地面：“我分离出去的意志、记忆、力量联合在一起之后，形成了一个我无法掌控的‘分身’，我是什么……难道我……”

“我是所有死亡后的自我意志统合起来形成的存在？”

她第一次思考“自己从何而来”。

这是规则世界里的生物不可避免的哲学问题。

她本不该思考这些，因为她身处的世界，是一个不规则世界。

思考带来迷惘，迷惘带来困惑，困惑带来瓶颈。

无法解惑，她将永远驻足在某地，无法前行。

这是规则世界里的生物与生俱来的“缺陷”。

她深知，自己不该有这种“缺陷”。

可是她却出现了拥有这种“缺陷”的生物，该有的“症状”。

“就算搞清楚了自己从何而来，又有什么意义？”

莉莉丝对自己说道：“我依旧这样活着，依旧为了得到智慧果实而努力……”

她一边劝说自己“放弃”，一边又忍不住想道：“也许……我该从这些无边无际的记忆里寻找到真正属于我的‘记忆’？那份最初的……也最原始的……被我丢到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