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芹指着前方说：“是从外海大桥那里开始，一直到那个码头？”

潘大章前世经常在玻璃厂附近转悠，但是现在站在高处观看，还是觉得震撼。

“对呀。江山市这条江到珠江口，不远就是大海了。那些码头上也有不少的码头工人在劳作。”

抬眼看左侧，是一片杂草丛生的荒野。

现在那里还是荒山野地，但是几年后，那地方被开垦出一个工业区。

水泥路修到北郊。

一间间厂房开始建造。

几年时间几百家工厂相继落地。

前世他经常骑着单车去北郊工业园转悠，观看工厂门口贴出的招工广告。

暗自掂量有没有适合自己可以干的工作。

连一张象样的毕业文凭都没有，手上又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技术。

所以每次去找工都挨碰壁。

江山宾馆不远就有一个劳务市场。

那里经常举办招聘会，他也曾经去过多次，投过多次简历。

每次都是一无所获。

后来他弄了一个假文凭，才在劳务市场找了一个相对体面的工作。

他在铁珊笼矿十年时间，除了写作外，以初中文化基础参加了高中文凭考试。

二年时间把高中几门课程都考试通过了。

八七年开始报名全国统一的大学文凭自学考试，只是考了五六年，十三门课程只过了十门课程。

每次去劳务市场找工作，他都后悔当初没有多用点功，把另外三门课程也啃下来。

那样的话他去劳务市场找工作，心里也更有底气。

人家招聘桌前贴的广告上，都是要求专业技术，至少中专、大专以上文化水平。

连仓管都要求中专以上文凭。

后来他在墙角，电线杆贴的制作证件广告上，悟到了道理。

既然社会上有这么多人借以制假证为生，说明社会上确实有巨量的需求。

当时他住在殷源玻璃厂的宿舍，也听殷源说过，他头段时间一个中专同学也来了江山市找工作。

但是毕业证在汽车上被扒手偷了，但是最后花五十块钱叫人做了一个假文凭，也顺利找到了一个管理的工作。

“大章，或许你也可以像他一样，你不是也参加了自学考试么？况且你的文学基础也不错，即使招聘的人考你专业的知识，你也不会露隙。”

于是他根据电线杆上的电话打通了一个电话。

告诉他自己在某个电话亭处。

十几分钟后就有一个年轻人，骑个单背个黑包出现。

潘大章告诉他自己想要一个洪城师范学校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文凭。

对方说五十块钱，一个小时后可以取，想制先付二十块钱定金，一个小时后他肯定会把证件搞掂。

“假如你收了定金，又不帮我做毕业证呢？”

“兄弟，我是以专做证件为生的人，你要相信我的操守嘛，我肯定不会做这种砸自己饭碗的事。”

对方把黑皮包拉开给他看，让他选了一个合适的证件试样。

潘大章也只有选择相信他。

对方若是收了他钱，不送假证给他，他也有办法让其得到教训。

一个小时以后，对方匆匆赶来，给了他一个证件。

第二天他就去劳务市场应聘了一个电子厂干统计的工作。

干了几个月，认为电子厂干也没什么前途，还是去学一门比较实在的技术更靠谱。

于是拿着那个毕业证，去应聘塑料厂的配色工，也是应聘成功了。

此时望着远处，潘大章不禁感慨万千。

温小芹拍了拍他的肩说：“想什么呢，去餐厅吃午饭了。”

他才恍然回过神。